自从杜丽珍走后,夏启东从此一蹶不振。刚开始夏启东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甚至幻想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无比一逼一真的梦,等大梦醒来,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
他明白杜丽珍说的那句”不想再这么过了“是什么意思。三年前杜丽珍怀过一次孩子。可是由于夏启东认为时机不成熟。坚持要求她做流产手术。杜丽珍只好咬牙忍痛把孩子做掉。然而,没想到此事却让他们遗恨终生。从此,杜丽珍竟然再也无法生育了。
生活仍要继续,夏启东开始独自生活。他每天去见许多人,和许多人谈生意。直到后来,偶然地认识了姜娜。
姜娜是个酒水推销员。她的工作就是不停地陪客人喝酒。一瓶白酒提十五块,啤酒提五一毛一,经常喝得昏天暗地,翻一江一倒海。
那天夏启东陪几个客户吃饭,席间姜娜进来送渭水。一个男人非要姜娜留下陪着喝几杯。姜娜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划拳。那男的久经风月,饮到酣处便开始一毛一手一毛一脚占姜娜的便宜。姜娜开始还极力忍让,对方却越加放肆,将一只手放在她腿上来回游走,还一婬一笑着问她晚上能不能陪他,价钱好商量。姜娜忍无可忍,站起身猛一抽一对方一嘴巴,把一桌人都打愣了。
男的捂着嘴恼羞成怒欲上前动手,姜娜抄起一只空酒瓶往桌角一磕,留下利刃似的半截握在手里。怒心冲冲,指着对方说: ”你过来试试,老一娘一在你身上留几个窟窿眼好凉快凉快。“那人不禁愕然。
事后,夏启东专门向她表示歉意,一来二去的两人便成了朋友。后来,二人在一交一往中又多了其它的心思。慢慢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俩就成了恋人。
人生很奇怪,像一部恐怖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杜丽珍回来了。突然得和当初的离开一样,令人措手不及。
第一个发现杜丽珍的是长期流一浪一在夏启东家附近名叫大油条的智障乞丐。以前杜丽珍每次都要给他一点零钱,有时还将一些夏启东不穿的衣服送给他。所以,大油条对她印象特别深。在他那功能不全的大脑中,能有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实属不易。可一旦留下了,就会终生不忘。book.sbkk8.coM
那天早晨,深秋的凉风吹得很带劲,大油条蹲在路边抱着肩膀瑟瑟发一抖。他看到脸色上带着病态的杜丽珍迎着自己走过来。
大油条嘻皮笑脸地伸出右手。杜丽珍停住脚步,她掏出了所有的钱扔在了大油条跟前便转身走了。她走的方向大油条也很熟悉,正是两年前杜丽珍回家的方向。
如果大油条是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那么他就会发现杜丽珍的脸很平静很怪异。
杜丽珍回家的步履轻飘飘,但她每迈一步,都显得很坚定。她的内心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
即便大油条真的明白,他也无从知晓这些都预示着什么。
而此时,夏启东和姜娜正像夫妻一样在卧室的大一床一上相拥而眠。
门铃声把姜娜吵醒了。姜娜懊恼地撅一起嘴,把夏启东摇醒,缩在他怀里撒娇,发着嗲让他去开门。
夏启东只好一揉一揉一眼睛打着哈欠起一床一,套一上拖鞋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他打开门时,看到杜丽珍站在外面冷冷地盯着自己,夏启东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杜丽珍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甚至都没让他由于惊讶而张开的嘴里再吐出一个字。她从右侧腰际一抽一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刮刀,一下子一捅一进了夏启东的身一体。
夏启东不相信似的低头看了看,那把刀已经有近十公分进入了他的前胸,刀一柄一仍被杜丽珍紧紧地握在手里。
夏启东做梦似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
鲜红的液体顺着刀体流一出来,让杜丽珍握刀的手变得一温一热滑一润。
杜丽珍猛地将刀拨出,剧烈的疼痛让夏启东本能地发出尖锐凄厉的惨叫。这叫一声彻底把再次进入梦乡的姜娜给惊醒了。book.sbkk8.cOm
她光着脚跑出来,看到已经瘫一软在地的夏启东和一个披头散发手握利器打算再在夏启东的身上刺第二刀的疯女人。
地上已经蔓延开了一摊血,这摊血迅速扩大。
杜丽珍对于姜娜的出现非但没有惊慌,恰恰相反,她愈加地疯狂。
她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以便使刀尖更准确无误地指向夏启东的心脏,然后猛一刺下去。
刀尖在离夏启东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姜娜用手握住了刀身,钻心的疼痛像电流一般从手心传遍全身,使她瞬间出了一身汗。
社丽珍无比恶毒地瞪着她,仿佛哪怕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也难解自己心头之恨。怒火似乎已经彻底地将她的理智毁灭贻尽。
杜丽珍再次用力地拨出刀,姜娜的手心先是一凉,然后又是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痛。
她觉得自己和夏启东今天都要死在这了。
杜丽珍这次用刀对准了姜娜。对她来说,面前的邈两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死在自己手里都会让她很高兴。她的刀在手中滴着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那刀猛地刺向对方,姜娜躲闪不及,只好再次用手握住刀刃,又一次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她本能地大叫一声。
姜娜终于大声呼救。
这个女人开始撕心裂肺的呼救。
杜丽珍一惊,意识到不妙。她从姜娜手中再次一抽一出尖刀,冷静地将刀在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吟不止的夏启东身上擦了擦,放回腰际,扭头朝惊魂未定的姜娜笑了笑。
她笑得很诡异,姜娜的心里顿时冒起一股寒气。
半分钟后小区的保安看到杜丽珍面色从容却步履匆匆地走出大门。年轻的保安和她对视了一眼,还不忘了讨好地对她笑了笑。
杜丽珍就是以这种骇人又无法解释的方式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还活着,并且活得更加美好。
很快,夏启东与姜娜被赶到的邻居送往医院。由于失血过多且伤及重要器官,夏启东进了重症急救室。姜娜站在门口捧着被纱布缠成熊掌似的手,傻傻地看着护一士一次又一次地把解冻了的血浆送进去,一脸的欲哭无泪。
艾则滨和叶言还有接到报案的萧颂平都来了。姜娜见到他们像见了亲人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在众人极力的安一抚下,姜娜边哭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几个男人听得云山雾罩,面面相觑。